有如不能飞翔的麦子,
早上的我多么平淡无奇,
只是不断进化的生活颗粒,
把远在深谷的悲剧演绎。
此刻我多么轻盈神秘,
扶犁铧的手生出羽翼,
翱翔在被人遗忘的四极,
孤独得如同宫娥的宅邸。
这是蓄谋已久的逃逸,
只为找回生前的自己,
洞穴通往远古的墓地,
我在墓中看见熟悉的座椅。
我坐下来激动地哭泣,
不想离开金佛的躯体,
看着骨头堆砌而成的四壁,
想象里面有我苦难的兄弟。
娥皇在头上呼唤我名字,
她们是我古代的远房亲戚,
我挣脱自己石床的引力,
攀援在倒挂螺旋的天梯。
在碧绿的.竹海畅游嬉戏,
飞起的巨浪足有三千尺。
可叹她们的眼泪流到今日,
早已汇成碧波荡漾的瑶池。
她们一刻不停地抛洒泪滴,
翻滚的碧浪显得更加茂密,
受她们的忠肝义胆所提示,
我也禁不住蹲下来悲戚。
从天河飘来古旧的船只,
像极我在夏朝丢失的鞋子。
她们已经和船身融为一体,
在时光的湖泊里到处游弋。
有谁比我更加寂寞孤寂,
原来是面前的奇峰异石,
它们坚守圣佛千万世纪,
看守着我那原始的屋脊。
突然在万象起伏里迷失,
脑海抖生何去何从的迟疑,
这瀑布本是我的幸福液体,
怎能将幸福的星光抛弃?
随便掬一捧密林的空气,
就能胜过深渊里的气息,
黄金在这里如同废纸,
虽然在尘寰它高贵无比。
我看见远处自己的影子,
秋风吹拂一位快乐的隐士,
停靠在云峰的洁白的船只,
安睡着我那不朽的爱妻。
她替我掌管璀璨的星际,
替我描画云海的仙姿。
我随阳光飘进别人的眼里,
在他们的镜头里化作电子。
我不敢再去想别的爱意,
世界早已和我的心分离,
蜜蜂贪婪索取花的乳汁,
对鲜花却没有丝毫情意。
我的思想在云海寻觅,
诸神里有位慈父叫马克思,
他身边站着深明大义的燕妮,
驾着云车滑过飘渺的山寺。
我朝激荡的云海凝神注视,
内心涌起奇特的狂喜,
那里有我的梦想在飞驰,
腾空的是我满怀希望的四肢。
索道只是漫步于喧闹的谷底,
永远在我的下面佝偻着身躯,
我即使返回它游动的尘世,
心灵也会在云海飘逸。
即使我回到黄金的城市,
我仍将安睡在古老的府邸。
不论飞往未来的何方何地,
都飞不出云端金佛的身体。